第183期「保護孩子,「性」在家教」   
     認識性侵犯兒童     

吳穎英
護苗基金副主席。因得母親做老師的遺傳基因,自小喜歡指導表弟妹的數學,見他們的成績由劣轉優, 喜由衷來。長大後又行醫又教學, 活出醫生“ D o c t o r ” 的拉丁文原意——教導也。

  父母的責任是要締造一個安全的環境,讓兒女們健康和快樂地成長。不過很多父母都沒有教子女怎樣預防一個現實和普遍的危險,就是性侵犯。例如美慧的父母,他們在女兒的婚禮,看見長得高貴美麗的美慧嫁得如意郎君,甚感欣慰。可是三年後,美慧告訴他們還未有孕的原因,是兩夫妻仍未能圓房。

   「他摸我身體時我驚怕得發抖!我真覺得很對不住他。」美慧淚滿盈眶說。

  原來自從十一歲起,美慧多次被年長五歲的哥哥撫摸胸部,後來進展至陰部,若她拒絕,哥哥便威脅要向父母告發她曾弄破了客廳的一個裝飾物。她這樣強忍了三年之久,直至哥哥去了美國升學。

  另一對父母送了十三歲的女兒到加拿大念寄宿中學。一周末,女兒到高一年級的男同學家唱卡拉OK。夜深了,有一對男女同學在客廳一角性交,她則被一男孩按著雙臂,被另一男孩強姦了她,其他七八個人只是圍觀,儘管她在哭,都沒有人伸出援手。父母是在幾個月後,收到學校的通知,說她學業猛退,以及有割手腕的自殘行為,才得知此事。

  又有父母非常感謝老師額外替他們念小學六年級的兒子補課,沒想到一年來,十二歲的兒子被這位男老師雞姦了十多次,直至暑假期間,兒子拒絕跟老師外出補課,才揭發此事。父母心痛至極,問兒子為甚麼不早告發老師,兒子充滿哀傷地回答:「他常常送禮物給我,又替我額外補課……」

  以上的三個例子都是筆者處理過的真實個案,除了第三例家長報了警,老師罪名成立,被判監禁六年外,其餘的例子與現實生活中絕大部分的例子一樣,是沒有報警的,很多時連家人都被蒙在鼓裡,以至受害兒童感到孤立和無助,長大後背負著心理包袱和後遺症。那麼,父母應怎樣保護兒童免受性侵犯呢?那就從認識「性侵犯兒童」開始。

性侵犯兒童的定義
  這是一切透過欺騙、討好、物質誘惑、暴力或其他的方式,把兒童引進參與有身體接觸或
沒有身體接觸的性行為,以滿足侵犯者慾望的行為。有身體接觸的性行為包括愛撫、口交、以
手刺激性器官和性交等。沒有身體接觸的行為包括向兒童露體、強迫兒童露體、勉強兒童看色
情資訊、拍攝兒童裸體照片或短片、利用兒童從事色情行業等。

表徵
  遭受性侵犯的年幼兒童可能有以下表徵:言行或繪畫上涉及性或性器官的成分,超出兒童的年齡所能及的;食欲減退;經常害怕,拒絕別人替他換衣服;以及增加自慰行為等。年紀較大的兒童可能會變得退縮,學業成績退步,甚至會逃學,或下課後不願意回家,會離家出走;還有非常自卑,不重視個人儀容或清潔衛生,甚至有抑鬱、自殘或有自殺傾向等。

  青少年的表徵包括︰不信任別人,當身體被接觸時,反應異常劇烈,並且自我憎恨,自暴自棄,或會逃學、濫藥、自殘和賣淫,還可能未婚懷孕和感染性傳染疾病等。若沒有妥善地處理這些問題,倖存者長大後,會有較多精神健康的問題,例如焦慮、抑鬱、厭食症、暴食症、濫藥、酗酒、邊緣人格病和人格分裂症等。他們可能不信任別人,沒有親密的伴侶,就算結了婚,在親密關係和性生活方面也可能失敗。

性侵犯兒童是很罕有的事?
  很多人認為性侵犯兒童是很罕有的事,其實我們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。研究顯示,約10%美國男人以及25%美國女人曾在兒童時期被性侵犯過;而在中國,24.8%女大學生及17.5%男大學生曾在十六歲以下受過性侵犯。香港社會福利署統計,在2014年,有285位兒童遭性侵犯,佔總虐兒個案33.3%,當中女孩是男孩的十倍。

甚麼人會性侵犯兒童?
  侵犯者大部分是兒童認識的人或親人,而且三分一是未成年的。性侵犯兒童的原因不詳,有關因素是:性心理發展有障礙,害怕與年紀相若的人有性接觸;或只對兒童有性慾和性興奮,即有戀童癖;又或需要控制別人,例如以往曾被性侵犯或極度自卑;酗酒;濫藥;利用性侵犯行為來舒緩壓力等。

如何處理?
  如果觀察到兒童有被性侵犯的表徵,又或兒童直接告訴你她 / 他被性侵犯,應該如何處理呢?首先自己要保持冷靜,與兒童單獨交談,用詞要淺白,並用開放式的問題去了解事件的詳情。要表示信任孩子,因為孩子或青少年要捏造性侵犯事件去陷害別人的機會是很小的;還要表示欣賞兒童的勇氣,說出來是對的。最重要是對兒童說:「你沒有錯,是侵犯你的人犯了錯。」這句話在最早的時候說出來,可以把孩子混亂的思想和情緒調整到正確的方位。跟著你要答應兒童必定幫助她/ 他。如果你是老師,你還要告訴他的家人、校長和學校社工。你們還要尋求專業的幫助,可以向護苗基金、社會福利署或防止虐待兒童會求助。至於報警與否,得看有關人士商量之後的結論。報警的好處就是可以把歹徒繩之於法,阻止他再侵犯其他的兒童。

治療
  治療包括教導兒童正確地認識整件事,以及給他心理輔導,讓他抒發恐懼及委屈的情緒,漸漸讓心理創傷痊癒。若身體受了傷害,便要接受醫生的診斷和治療,並且日後還要跟進是否感染了性傳染疾病,以及是否有孕。侵犯者更需要接受治療,以免日後再傷害他人。

父母應該怎樣保護兒童避免受性侵犯?
  首先,應該認識性侵犯兒童這個課題,並且培養高度的警覺性。雖然培育子女的自治和獨立能力很重要,但家長們都應該取得一個平衡,別讓兒童遭受危險。例如,不能讓年紀太小的兒童單獨去公共場所的洗手間,或差遣年紀小的兒童單獨上街買東西,又或與親友聚會時,不能讓一群兒童在沒有成年人監管下單獨在房間玩耍,須知未成年的人都可以性侵犯兒童和青少年的。

  家長必須教導兒童怎樣應付有可能被性侵犯的情況:四、五歲的兒童便應開始接受這個教導。首先是認識身體的私處,男孩子的私處是陰部,女孩子是胸部和陰部。兒童是有責任照顧自己的身體的,而身體的私處是不可以隨便讓人觸摸的。跟著要教導辨別好與壞的接觸,例如朋友見面,互相握手或拍拍肩膀都是好的接觸;但如果有位叔叔一邊說兒童好乖,一邊用手拍拍他的頭,然後那隻手從頭的後面一直滑下兒童的頸部、背部、至臀部,此接觸讓兒童感到迷惘,就是不好的接觸。

  最重要就是教導兒童,萬一有陌生人或是認識的人想觸摸兒童的私處,或給予不好的接觸,兒童必須立即大喊:「不!不可以!」然後立刻離開現場,並告訴成年人,向他求助,例如可以告訴家長、老師或學校社工。若成年人不相信,便立刻告訴另一位成年人,直至有人相信並承諾提供幫助為止。

  如果家長能多關心兒童的情緒,以及兒童參與的活動,那就更容易較早察覺危機的出現。若能與兒童保持坦誠的溝通,那麼一旦不幸的事情發生了,兒童雖然感覺尷尬和屈辱,但都能鼓起勇氣向家長求助。教導較年長的兒童,還要包括提醒他們互聯網是充滿危機的,切勿參與傳遞性短訊或裸照。亦要教導他們遠離毒品和酒精,因為在這些物品的影響下,兒童和青少年是會更容易被人性侵犯的。

  在另一層面,家長可以向學校、補習社、游泳學校等機構查詢,是否有就所有新入職的職員,向警務處查核證明沒有性罪行紀錄。

  此外,減少社會上的性侵犯者亦很重要。家長如能給予兒童好的家庭教育和性教育,兒童自小便懂得珍惜自己,尊重別人,而且有同理心,那麼他們日後變成性侵犯者的機會便較低。

  切記:保護兒童是家長的責任。